他啊。”那人惨叫起来,似是奋力挣扎之类,尖亢的叫声刺入韩雪色的耳鼓内,眼前一黑,再苏醒时已然置身舟中,狭小阴湿的蓬舱内一前一后坐着两名横剑膝上的飞雨峰弟子,韩雪色只觉眼熟却喊不出名字,并非是过去经常跟着龙方教训自己的那几张面孔。
他们没捆缚他的手脚,韩雪色低声下气地讨水喝,也能得到冷漠但尚称周全的应对,没将水瓢劈头夹脸地往他身上招呼,或随手泼在甲板上叫他舔干净之类,登岸吃饭解手也全无刁难。
在水道上的两日间,他只见过龙方一次,头几眼几乎没认出他来,那张棱角分明、眼神凌厉,甚至可以说是粗犷英飒的脸,和记忆中白白胖胖富贵员外也似的龙大方直若两人,但确实就是他。韩雪色终于明白那时听他说话的声音,那股难以言喻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了。
龙方不仅是身形体态、五官轮廓与过去大不相同,改变最多的,是他的心。
平素与人为善,人缘极佳的龙大方,过去只有在满山遍野找他的时候会露出獠牙,韩雪色认为那是他发泄压力的方法。但现在这个龙方飓色,丝毫不介意让他人知道他牙尖爪利,随时能露爪一击,端看对方是不是自讨死耳。
那在屋里惨叫的人韩雪色不曾再遇,也没见到陌生人说的金丝楠棺和女尸,但一行到底有几人几艘船他就没搞清楚过,想是龙方刻意掩人耳目,连停船用膳的时间都是错开的。
直到龙庭山为止,沿途无人来向他问过话,就算他试图攀谈,看守他的那两人要不置之不理,要不便以凶恶的眼神让他闭嘴,一如长老的预料。
“听好了,”应风色对他说:“你知道得越少,便越是安全。我料龙方不会来问你如何离开的奇宫,迄今都在哪儿干了什么。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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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穿就没这么好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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偏就是谁也没来搭理他,当他如空气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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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真有人问起,你就说忘了,醒来已身在老樗林的医庐内,救你的是位姓莫的大夫。
回山翌日,他还在床上休息,飞雨峰的三位金鳞绶长老便来探望,细细问过韩雪色数月所历,无分钜微。
只是韩雪色尽量不去想这些。他早已习惯卑微地活着,只要对人生不抱企望,再怎么难受的事都伤害不了你。
但这回,他觉得应风色是真心的,他的灵魂印迹里没有过往那种的傲慢自大洋洋得意,总是俯视着韩雪色,还一厢情愿以为他并不知道。
“如今说这些可能已经迟了,然而接下来的事,我一个人办不到。我需要你变得更强,我们一起想办法活下去。这次我绝对不会扔下你。”
这两套心诀,一套是醒着的时候练,锻炼名为“血髓之气”的异种真气,应风色叮嘱他多多益善,事关性命,不可偷懒怠惰。另一套则是睡着之后练的。
“她说半夜有人叩门,起身见你被扔在门外,好心收留你。你什么事都忘了,大夫说是伤了脑袋,月来才慢慢想起从前,然而也是远多近少,越久的事反而记得越清晰。”
这回独院内的衣柜全是满的,从里衣、武服到外出服装琳琅满目,虽然用色沉着并不花俏,但料子全是结实耐穿的上等货,虽未如量身订做般合衬,衣长、肩宽倒也都合穿,大出韩雪色的意料。
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