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砖石一类，仿佛整堵墙是面粉砌成，心下骇然：“这两个人用的是重兵器么？怎能有如斯破坏力！”
梁燕贞的夜行靴将至墙底，对撼也到了尽头，一声激越清响，半截刀头落地弹起，“笃！”斜插应风色眼前，距睫毛尚不盈寸，嗡嗡颤摇。冷汗才滑落额际，蓦听铿响一顿，梁燕贞以杖尾拄地，狠笑道：
“竹虎，我与你一般，也是来找他算账的。你这是给谁下马威呢！”
被称为“竹虎”的男子重重一哼，沉声道：“徒仗兵器之利，逞什么威风？”应风色定睛一瞧，果然那半截刀头上缺口卷刃，惨不忍睹，若非遭巨力磕飞，可能还钉不上床底板。
从兵器看来，梁燕贞极可能是首轮降界中遭遇的艳鬼，竹虎则是刀鬼无疑。梁燕贞对应风色不知抱持何种立场，但从她不惜血本也要将“阿雪”带出龙庭山，必不致加害韩雪色，可惜动弹不得，硬生生错过求救的机会。
忽听羽羊神殷殷劝解：“二位千万不要为吾吵架，大伙有话好说，动刀动枪多不好。”梁燕贞一跃而出，拉远的嗓音明显强抑怒火：“羽羊神，我也是来讨个交待的，莫以为嘻嘻哈哈便能揭过去。你这算什么意思？”
这座“养颐家”园邸是她斥巨资买下，经营数年，虽说救出阿雪后十之八九是要抛弃的，以免奇宫或韩阀之人循线追索，刨出根柢。但今夜既未救到人，反而沦为降界战场，得力的手下胡媚世生死不知，苦心培植的那些玉霄派女弟子，不晓得被羽羊神怎么了……要说苦主，恁谁来都得排在她后头。
羽羊神两手一摊：“哎呀，你要解释，他也要解释，总得等人齐了，才能开始不是？”梁燕贞正欲反口，忽听竹虎哼笑：“水豕就是你养的狗。
——杀气！
（是……是鞭子！）
“……这下子，人就齐啦。”
原来那回是羽羊神亲自上阵。
拖到他来，以二对二，才好脱身么？”
羽羊神摸着尖锐的头盔颔部，连连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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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如趁水豕未至，先联手宰了羽羊神！”
应风色想起第二轮遇上的、戴着糊纸面具的伥鬼。
这才是竹虎没说出口的，而梁燕贞听懂了他的意思。
已尽量不去想鹿希色的背叛，认出他时应风色仍不禁胸中一痛，仿佛又被插上一刀。
现场骤然一静。明明风声、蝉鸣未息，应风色却觉气氛凝肃，滤去了鲜活的背景，令人头皮发麻。
岂料冰无叶淡道：“我只是平素懒了些。”更无余话，难知其立场，一切又回到混沌不明的起始点。
“如吾等这般不存于世的幽魂，一旦被人拖到光天化日下，将有何等下场，还用得着吾来解释么？”
连自己都能看出，以梁燕贞与竹虎之能，断无被唬住的道理，两人却未稍动，原本凝聚的杀气消散，转为消极防御。
啪嚓一声细响，像是踏碎半截枯枝，也可能根本没人动，是高涨的战意穿透砖墙，侵入榻下，以致应风色产生错觉。
“你们都损失惨重么？很好很好。因为这是惩罚，不能让大伙有所警惕，吾也会很头疼的。听你这样说，吾就放心了。”
梁燕贞挂念阿雪，索性单刀直入：“今夜我等所蒙受的损失，须得有极好的理由，我还在等你解释。”竹虎与水豕也将视线投向羽羊神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