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说北境长城是神迹，那这座水晶宫应该算得上魔迹。
这不是当代魔族可以建造出来的存在，正如人族不可能再修出一座长城一样。
今天飞羽殿的魔族不算多，却也不算少。
应该说重要人物基本都来了，七名魔将站在殿宇两侧，大部分身形都极其高大，就像是一尊尊雕塑一般。
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很重，以至于整座古朴的殿宇中都充斥着一股肃杀的气息。
当然，顾无忌还看到了乌晶晶的父亲，第二魔王乌渊山。
自从隐山魔王和第三魔王在巫山战死后，魔族五魔王只剩下了三个，而第一魔王娇娇又长期闭关，所以最常出现的只有乌渊山和五魔王梦魇王了。
梦魇这种种族很奇怪，传说它们以梦为食，实则却是标准的肉食动物，每日无肉不欢。至于梦境，不过是他们的调味品而已。
但是他们潜入梦境的力量同样又是可怕的，很容易对人与魔的精神造成实质性的损伤。
这么多年，梦魇是最为惧怕北境长城古阵法的魔族，所以梦魇一族虽然实力强悍，但是根本没有发挥的空间，一来二往，在魔族中的地位就显得有些尴尬了。
顾无忌和柳新烟看了那梦魇王一眼，只觉得这玩意儿长得很奇怪，身形犹若长蛇，却呈烟雾状，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。
特别是他的那张脸，真不知道该说它是脸，还是一种厚重的白色面具。
那面具显得格外僵硬，死气沉沉的，颇有点惊悚片的感觉。
不一会儿，顾无忌和柳新烟停在了飞羽殿的台阶下方，神情淡然，并不紧张。
都是见过几次生死的人了，特别是对于柳新烟来说，这世上还有什么世面没见过？
台阶尽头的正上方，传说中的那位魔君就坐在那高大的魔座上，面貌模糊，让人看不出深浅。
这个时候，看到魔君样子的柳新烟眉头却挑了挑。
曾经站在高处过，她自然懂得很多，顾无忌看不出魔君的深浅，但她却能模糊感觉到。
是的，魔君不愧为魔君，是站在这世界最顶峰的魔，没有之一。
但是如人族的几位圣人一样，他漫长的生命已经进入了衰弱期。
“魔君老了。”——这是柳新烟的总结。
得到这个答案后的柳新烟再看着殿内的魔将魔王，顿时觉得气氛微妙了起来。
人族前不久发生的那件大事，破星院算得上完了，即便有王同光那帮杂碎顶上，也算得上元气大伤，但是目前来看，魔族也算不上铁板一块。
先不说让食尸猴王这暴乱份子横行了这么久，仅仅是魔君的衰老，恐怕都会引起不小的风波。
这些东西现在还在暗处，却更显凶险。
柳新烟突然觉得，她们一行人的到来，倒还真有点鲶鱼的感觉。
表面来看，他们和黑袍走得很近，但是黑袍同样是外来和尚，到底站在哪边还真说不准。
因为他们几个外来和尚，魔族高层还无法完全看清局势，所以现在他们还维持在一个相对微妙的平衡中。
但是这平衡的打破，不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。
顾无忌和柳新烟向魔君拱手行了一礼，魔君点了点头。
魔君虽贵为君主，但是魔族向来作风粗狂，也没有什么跪拜之类的繁文缛节，也正合顾无忌与柳新烟的胃口。